圈出两处。
泰宁接过红纸,纸上写了九个日子,从一月到三月,所有吉日都在这儿。
李嗣行圈出的两个日子,一个在七天后,另一个在下月初,也不过只有半个月了。
这么急?其实不算急,泰宁到达金州已一月有余,筹备婚事绰绰有余,偏偏李嗣行不回来,两个新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都不安排,也不提起。
如今摆在明面上,泰宁玉指一点,“就下月初三吧,我想等陈宜身体好了,来喝杯喜酒。”
此话一出,本来接受命运的李存安浑身肌肉绷紧,努力控制想逃的腿,得体低头道:“我听公主的。”
“好!”李嗣行了却一桩心事,神清气爽,声如洪钟。
出了帐篷,李存安和泰宁一句话不说,互相尴尬。
泰宁本来想再看看陈宜,见李存安也朝着囚营方向去,迈出的脚默默转弯,登上马车。
囚营的条件远不如军营,姑姑不顾陈宜反对,接受了军曹给安排的火炉、屏风,还有一个煮药的炉子。
药草味浓烈苦腥,李存安不自觉皱眉。
他站在门边,盯着五步远、床上睡着的陈宜,自己跟自己斗争。
就在姑姑以为他嫌弃这里,准备离开时,李存安夺过她手里的药汤,声线谦卑温柔道:“我来喂她。”
“咳咳。”
陈宜咳醒。
她的眼睛都没睁开,木然地就着勺子喝药。
李存安还要再喂,她撇开脸,“太苦了。”
人一生病,就没力气演戏,所有原本的模样的都显露出来。
陈宜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李存安会心笑道:“怎么这么大了还怕苦。”
听到他的声音,陈宜身体僵硬。
她倏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是你?”姑姑在李存安背后耸肩,表示无辜。
“我,”李存安搅动药汤,看见波纹里晃动不清自己的脸,犹豫再三还是要说,“我要成亲了。”
他放下药,手撑膝盖。
“下个月初三,我要迎娶泰宁。”
陈宜愣愣地望向他,两个人的瞳孔里只有彼此。
李存安眼里似有水雾,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