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吃完早饭,一家人一起到公园散步了一圈,之后,黄海川和邱淑涵一块到了公司。
这是黄海川第二次过来,除了公司刚筹备时有来过一次,黄海川基本上都没踏足过妻子的公司,一来是因为工作忙,二来,黄海川也不想涉足妻子商业上的事,双方对此也都认识得很清楚。
邱淑涵赚钱不为别的,只为了做公益,每年公司的利润,很大一部分都注入了其成立的慈善基金里,而慈善基金,同样也进行了商业化运作,只有钱生钱,基金才有可能持续长久的运营下去。
听闻邱淑涵过两天又要到山区去一趟,黄海川立马也表示要一起去。
对于慈善,夫妻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事实上,邱淑涵目前所做的事,同样给邱家加分不少,尽管这样做不见得能获得什么政治上的好处,甚至有人暗中说邱淑涵这么做只是在沽名钓誉,帮助邱家捞名声,但邱淑涵都义无反顾的做了,不管别人称赞也好,暗地里中伤也罢,邱淑涵都不曾理会过别人的眼光。
这个国家,有很多人富了,但仍有更多的人,挣扎在贫困线上,有时候,黄海川同样也会想,为官的最根本目的是为了什么?为国家,为人民,口号每个人都会喊,但能够真正身体力行的去付诸行动,又有多少人?
人性,是最难把握的。
章明辰,一个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纪检,屡屡破获大案,他的党性和人性按理说是不容置疑的,但就在黄海川被暂停工作时,另一支纪检小队从京城直奔西江省,那是章明辰原来工作过的地方。
黄海川不知道外部的风云变幻,因为在被暂停工作的第三天,黄海川和妻子邱淑涵两人,还有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山区。
在地方工作多年,黄海川没少到山区,特别是之前在望山主政时,望山同样是一个山区城市,一些偏远的山村同样贫穷和落后,黄海川也不是没去走访看望过,但这次和邱淑涵一起来到的这个位于凉山深处的小山村,黄海川依然是被深深震撼到。
夫妻两人还有基金会近十个人,一行十多人足足沿着山路走了近十个小时后才到这个名叫边云的山村。
“有啥感想?”邱淑涵看着正在出神的丈夫,笑着问道。
“你这几年跑的都是这样的地方?”黄海川没有回答,反问着妻子。
“差不多吧,从大城市过来,再到这荒山里,是不是感觉就像穿越在两个世界?”邱淑涵笑笑。
“你一个弱女子,这么辛苦的做慈善,值得吗?”黄海川看着妻子,心潮起伏,这几年,他的仕途一直稳定上升,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平时也就回京城时才和妻子有团聚的机会,而除了知道妻子不是忙着公司的事就把精力放在慈善上,黄海川甚至都不知道妻子到底走访了多少个贫困的山区,今天又和妻子再次亲历了一番,黄海川突然感觉妻子很不容易,心里有种难言的情绪。
“并不是为了值不值得才去做。”邱淑涵淡然笑了笑,“当你看到那一双双充满质朴的眼睛对外面的充满迷茫,又有些害怕的抵触,但又渴望着走出去时,你就会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你这么说,我感觉我这个所谓的父母官似乎该感到十分惭愧。”黄海川苦笑。
“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看你自己是怎么想了。”邱淑涵笑着看了黄海川一眼,“将来老了以后,你要是回想自己的官宦生涯,觉得无愧于心,那不就足够了。”
“无愧于心。”黄海川喃喃自语,这四个字,说得轻巧,真要做起来,却又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