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站在里,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安静得如同空气一般。
枝月不敢相信,之前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便成了这般模样?
不!
“不是枝兰,不是她,不是!”枝月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她温顺的妹妹,身上还带着伤,怎么可能……
惠娘年纪大一些,且又是在宫里伺候惯的,倒成了主心骨,上前让人帮着去了麻袋,露出了整具尸体,其后将尸体翻了个身。
面目全非,的确不好辨认。
可是尸体身后的伤,却是骗不了人的。
鞭痕被泡得龇牙咧嘴,血肉模糊,伤口崩裂,皮肉外翻而发白,这些都足以证明,死的是谁?
枝月扑通跪在了地上,手中剑“咣当”落地。
当了暗卫,护了摄政王府半辈子,却护不住自己唯一的妹妹,保不住最后的至亲,这剑在手里烙得滚烫生疼,哪儿还能拿得住?
“别过去。”薄言归不忍心。
燕绾拂开他的手,脚步沉重的上前。
待她蹲下来,惠娘亦是不忍,“小姐,别看了!”
“把她抬到僻静点的屋子,我仔细看看。”燕绾的声音很轻很轻,神情却平静得出奇,“枝兰不会白死的……”
枝月抬眸看她,目色猩红。
“抬走!”景山一挥手。
枝兰的尸体便被抬了下去,搁在了后院的一角。
这屋子向来空置,平素就没人过来,角落够偏僻,甚是安静。
临时搭建木板床,枝兰的尸体就摆在上面。
水里捞出来之后,白肉快速发黑发臭,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郁不散的味道,寻常人尚且近不得,何况是娇滴滴的女儿家。
戴上特质的手套,覆上外衣。
焚苍术、皂角,口含姜片,布遮口鼻入内。
待屋内气味稍减,褪尸衣,正尸骨。
燕绾仔仔细细的将枝兰的尸体,从头至尾检查一边,发髻内无锐器,喉间有痕,舌骨骨折,自外观初验,乃勒断颈骨而亡。
只是……
“力气很大,下手很准,三根手指就能要人性命,捏断了颈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当是习武之人,精准狠辣至极。”燕绾面色沉静。
速度之快,几乎是,一瞬间致命,枝兰应该没受什么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