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二字扎进他眼里,刺的他心口疼。
他直接合上了手札,心里翻涌着躁郁难安的情绪,堵在胸腔里,憋闷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大步走出了营帐,回到了寝帐里。
她已经睡熟了,帐中的烛火被灭了一半,此刻帐内更显昏暗。
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被子里,似乎很没有安全感,瓷白的小脸半边埋在软枕里,发丝柔软的贴着她的脸颊。
他在床边坐下,抬手,给她把颊边的发勾到耳后,她蒲扇一般的睫毛垂下,难得的乖巧。
他垂眸看着她,眸光晦暗。
那她呢?
她把凌尘当成救命的稻草,她依赖他信任他,她视他为夫君,她怎会不愿?
她甚至逃走都只带走了银票和这本手札,他送她的东西,她一样没带走,她甚至,没有在凌家给他留下一封信。
她走的这么决绝,恨不能即刻和他划清界限。
她骂他卑鄙无耻,说凌尘是真君子,她喜欢凌尘,甚至喜欢和凌尘相似的莫子谦。
他眉心突突的跳,脸色都渐渐阴郁,心中那团气堵的更糟心了。
而他甚至无法反驳,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凌尘,他的兄长,他知道,这世上没人比他更良善。
胸腔里翻涌的那股子无端的躁郁,他隐隐明白了是什么,是嫉妒。
天色渐亮,帐外传来了号角声。
她似乎被惊醒,睫毛轻颤一下,像个受惊的兔子。
他安抚的摸摸她的发,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眸子里,记是他。
他忽然之间又好似释怀了,凌尘再如何好,对她而言也已经过去了,她的现在和未来,都只会是他。
就像此时此刻,她的眼里,也只能看到他。
她和凌尘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没有礼成,那便不算真夫妻。
而他们还有那么久远的未来,还有余生几十载,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她就是他的。
胸腔里堵塞了一夜的那口躁郁的气,终于消散了干净。
金色的日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将帐子照亮,他唇角微扬,眼里多了几分明朗的温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