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黑相间的拒马被那个一脸苦相的老男人吩咐人撤走。
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个身穿赛车服的金发女郎,手里握着一面黑白格子旗。
金发女郎冲车手们妩媚一笑,高举旗帜,抖了抖,好看的小麦肤色手臂与旗子垂直。
乔南降下车窗,朝远处蓝色的海平面望了一眼:海面平静,月华之下波光粼粼,不远处就是码头,泊着很多船,有一艘载记集装箱的货轮停在那里。
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只是一时还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
那艘货轮发出悠远的鸣笛声。
一声号令,金发女郎手中的旗帜如断头台般干净利落地战下,瞬间,数十台原地轰鸣的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往前直冲而去,烟尘四起。
乔南猛踩油门,勉强跟在最后一辆车血红的车灯后面。他开的这辆悍马看上去起码有九成新,其实已经开了很多年,只不过保养得比较好,得益于乔南平时有改装车辆的喜好,这么多年了,速度还算过得去。
但也仅仅只是过得去。
和那些动辄几百上千万的超跑比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像这样的大直道上,超跑的性能无疑是最优越的,如果是弯道,那更惨,他很可能连倒数第二的车尾灯都见不着。
赛程已经接近四分之一,几十辆颜色各异的超跑驶入居民区,跑车轰鸣着从零星的车辆和行人旁掠过,被极致速度所挤压的气流仿佛刀片一般割过路人的皮肤,汗毛直竖。
他仍旧只能死死咬着倒数第二不放。
差距太悬殊了。
这不公平!
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开着超跑来的,如果说一两个还能勉强解释也许是炫富,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们明显早就知道今天要赛车,专门开着竞速型的跑车来,而他却直到比赛开始前十分钟才得知这回事。
他有些愤愤不平。
根本就是针对!
现在唯一算得上是好消息的,也就是前几名领先得并不多了。前面的车相互咬得很死,只要有一个突然爆发的更快的加速度,一下子冲到前几名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台车已经到达极限速度,不可能再快了。
正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前面的车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都慢了下来!
等靠近一看,原来是最前面的那台车经过十字路口的时侯没刹住,直接被泥头车撞飞了,泥头车横在路中间,直接把路堵死了。
那些车只是减慢了速度,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重新规划好了路线:有的往两边的道路驶去,有的甚至直接驶入逆向车道。
乔南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就没有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这场比赛,根本没有封路!他们完全可能开着开着一头撞死在路上!
疯了,简直是疯了。
不过也正是这辆横亘在路中央的泥头车启发了他。他立即猛打方向盘,往西北方向驶去。
深港依山傍水,东南以及南部各县区都是沿海而建,西北方向则是一片山区,形如月牙,最北面古时是一处关隘,北区三面环山,到处都是崎岖的山路。
这场比赛,再往前开就要进入内环,越是靠近市中心,车流人流量越大,阻碍越多,越有可能发生意外,所以这场非常规赛车最具压力的部分不是上半程或者下半程,而是比赛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