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陆离的色彩在高空交替,繁杂纷乱,雨线穿过彩光,坠落在林立的高楼之间。
丝丝细雨被霓虹拦截,拍在地面破碎,一汪浅泉瞬间溅起涟漪,一圈圈流光溢彩的水渍晕开。
胡子拉碴的男人靠着车窗,倒下的副驾座椅上慵懒地躺着个宝蓝色鱼尾连身裙的女孩。女孩交叠大腿,嘴里嚼着泡泡糖,“呼”一下吹出个粉球,很快又“卜”地一声泄了气。
入秋了。
似乎人在秋天总是会陷入一种特别倦怠的状态。
“换班了,他让你现在进去。”主驾驶位上的男人忽然开口。
“小心。”男人说完,又嘱咐道。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抓起手边的绳钩枪,戴上如耳机般小巧的银色通讯器,直起椅背,大步流星地下了车。
男人看着她关上车门走远,才稍稍降下一些车窗,点起一支香烟。
白色运动鞋踩在积水上,冰凉的水花溅上脚踝,细雨随之扑面,突如其来的冷感使她的神经以极快的速度紧绷起来。
她走进大堂,角落的监控探头立即冲着她的方位上下晃了晃镜头,示意这座豪华建筑内部的眼睛已经为她所有。
刻意戴了长手套隐匿住小臂和上肢部分肌肉线条,似乎没派上什么用场,她两手扒住前台,一撑一翻身,落在台后,随手摸了一张房卡,踩着桌面翻出前台,摁亮了电梯。
“怎么只有二十层?”她看着电梯按键皱了皱眉,向银白通讯器另一端的人发问。
与消息不一致,甚至与她目测的都不一致——她窝在车里百无聊赖时数过,这幢富丽堂皇的建筑至少有三十多层楼。
耳机里传来令人放心的声音:“我这里显示二十层和二十一层之间有很大一块信号真空地带,应该是考虑到网络被入侵的情况,所以二十层再上就完全不用电子设备联通,并且给二十层以上的楼层独立供电……你找得到楼梯在哪吗?”
她叹了口气:“既然算到了这一步,他们就有我们永远找不到的自信,总不能把二十楼的住客全杀光吧?时间也不允许慢慢找。”
“唉,也是,你上次闹的动静太大,已经被警告了,确实不好弄。”
交谈间,电梯已停在二十层。
她让车手找人踩过点,二十楼中部有一处大空间,是露天泳池,将高层的顶级套间和楼下普通房间一分为二,泳池那一层连通酒吧,是酒店常用的设计——吹着海风、望着明月,在酒精和大面积暴露的肉L双重刺激下,似乎不发生些什么都是辜负这美妙良宵。
她忽然有了主意。
这个点酒吧已经打烊,她从耳后一缕发中取下一枚一字夹,正要撬锁,却忽然怔住——酒吧大门光洁如镜,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一侧的屏幕发着冰冷的赛博蓝光。
她见过这种门,强行断电会自动卡死,除非输入正确的六位密码,否则只有到特定的时间才能自动开启,破译难度虽然不大,但极为耗时,很显然她等不起。
“密码门,很棘手,不能断电,也没有暴力破坏的条件,怎么办?”她言简意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