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就来到了这个叫做庙窝村的地方,突然这时,从庄稼地里走出来了一个人,秦颂定睛一看,是一个下地干活的老农,秦颂平时里在城里呆久了猛一来到这儿庄稼地便有了一种亲切感,同时心里还有一种亲切感,这应是一种亲近大自然的感觉。这里的老农都喜欢在庄稼地里来散散心,休闲休闲。如若是自己在家里跟媳妇生了闷气,到庄稼地里消愁解闷倒是一种解脱的好办法。
这里的农民在农闲的时候,大都在原来的赵四毛的矿石场干活,他们脱下工装,就换上农装,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了,他们一边种田,一边唠嗑,很是舒服单纯的一种生活,这里的妇女都是安分守己的贤惠婆娘,很守妇道。秦颂以前跟李翰林来过这里做过调研,了解这些农民的生活习惯。
这时,那个干农活的老人走了过来,一见秦颂就问:“你是教书先生吧,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来我们这村里有事?”
秦颂就问:“没多大事儿,我是想过来看一看你们村子里那个那个叫翠花的女人那生活的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我想给她送几个钱了。以贴补一下家用!我是搞公益事业的志愿者。”
这老农一听,马上两眼直放光说:“那好啊,你找到我,可算是找对人了,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儿媳妇翠花。”
秦颂一听心想这下是比较顺利的事儿,一下就碰到了这一家人。就忙说:“老大爷,那我就跟着你一块儿,去见见你的儿媳妇吧?”
那老汉笑得满脸的皱纹,说:“走,大兄弟,回家坐坐,喝杯茶,也算是看得起我们乡下人。”
秦颂来到了这个老汉家。一见门,见到那个个女人翠花,怀里正抱着自己的小男孩笨笨。一见秦颂就满脸的狐疑与惊讶,家里来了陌生的男人,按照当地的习俗,这女人是有回避的,特别是像她这样死了男人的寡妇,更应该回避。于是,翠花就抱起孩子转身进了里屋的卧室。
这家人住的房子,一共是六大间,两间厢房,一个四合小院落。看上去很舒服的很和谐的一家人,可惜,就是女人失去了丈夫。就显得这里空荡荡的了,翠花带着孩子睡在西屋,原先丈夫没有出事儿之前,他们一起时睡在东屋的,由于老公在矿上出了事儿之后,翠花就不睡在东屋了,她心里很忌讳再睡原来的屋子。
翠花进了卧室就随手关上了门。自从丈夫死了之后,翠花每次进屋都会反锁上门,公婆没有门上的钥匙,不经过她同意,公婆是不能踏进卧室的。就这样这个可怜的女人借助一道木门为自己保留了一片自由的空间。并把自己与公婆隔开,也不知为什么,丈夫去了之后,翠花的心里一直公婆又开了一种隔阂,这种隔阂是无形的,公婆生怕这个女人早晚有一天飞走,会带着自己的儿子留下来的种飞到别人家去,到那时,这个孙子也就不是自己的根了。所有的希望都会随着这个女人的离开,成为泡影,自己也就没有了后……
秦颂就看了一眼那刚刚被关上的木门,笑着说:“大娘大爷,你们好,你们几个孩子啊?”
那老汉一听这样一问,心里就一阵的酸楚答道:“你看,我们就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个闺女出嫁了,儿子还在赵四毛那个龟孙的矿上除了安全事故,离开了我们,我们老两口好命苦啊,膝下再也没有能够给我养老送终的人了,现在我没想到自己却到了老年正需要儿子的时候,却变成了绝户头了,这让我今后还怎么活啊?”
这老汉说着就老泪纵横了。
秦颂自知自己这话问得有点多余,一时也不知这么样安慰老人为好,就说:“对不起,大爷,我无意之中问到了你们的伤心之处了。不还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儿子在赵四毛矿上出了事之后,他们是怎么样处理的这件事。”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能怎么处理啊,原来在赵四毛还没有被人害的时候,我们找过他,他就是想耍赖皮,一分钱也不想掏,为此我们要上访,要告他,还是一个赵四毛成为老大的姓杨的人,出面协调处理的这件事,给我们先期赔偿抚恤金两万元,之后,就再也不问我们了,我们就联合矿石场的人去跟他理论,但是,咋这么巧,赵四毛就被人杀了,现在倒好,我们的事儿就更没有人出面过问了。”
老汉拭了一些眼泪继续说道:“为此,我儿媳妇就去找过那个先前给我们协调事儿杨局长,杨局长就说,本来这件事不是他的事儿,他是出于对赵四毛的一种帮助,也是看着我们可怜才过问这件事儿的。现在倒好,你们反倒是讹上我来了!”
“我儿媳妇就说,原来赵四毛给我们讲的有话,说是这个矿石场,你杨局长是有股份的,这赵四毛死了,我们当然找你要钱了。结果,那个姓杨的局长,就安排他的办公室主任小胡出面给我儿媳妇拿了五万块钱,还让我们在上面签上了名字,说是一笔算全清了,以后,就不要再找他们了。”
秦颂就说:“那个矿石场杨文有股份,这消息是真的吗?”
老汉说:“是啊,杨老板有股份的,这许多矿工都知道。我儿子处事之后,就是他在上面活动了之后,才不让报上去,出了这样的安全事故让赵四毛给我们先拿二万元钱作为封口费。”
秦颂接着问道:“哦,有这样的事儿。这真是胆大包天,现在出了安全事故却满而不报,捂着藏着。真是拿国家的法令当儿戏。这人命关天啊!后来怎么解决的呢!”
老汉再次叹了一气,显得无可奈何地答道:“后来,我们也就认了,人家是当官的有权有势,我们知道就是捅上去了对我们也没有多大好处,到时候,可能还补助不了这么多钱呢!我们一个小小的百姓,怎么能跟姓杨的理论,这打官司也打不起啊,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是官官相护啊。到哪去说理去,俗话说的好:‘屈死不告状呢……’我们也就认了吧!”
秦颂道:“你们一家人真是不容易啊!这事儿上面不知道吧!就这样你们也不上告了?
老汉就说:“算了吧,这人都死了多长时间了,更何况我那儿媳也已经跟姓杨的签了协议,拿了人家的钱,还说什么呢!”
这时,就听到西屋里那扇木门咣当一下开了,老汉的儿媳妇翠花从屋里出来了,她刚才是在屋里斜身躺在床上,一边撩起衣服掏出奶喂孩子笨笨,笨笨吃了一会奶就睡着了,她一边不误侧着耳朵听外面这个看上去很有身份的年轻人跟公婆说些什么。
她一听到公公说钱都是她拿到手了,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开了门就说:“你说啥,这钱都是我拿了去,你这老东西,真是恬不知耻睁着两眼说些瞎话,你儿子死的时候,赵四毛给的那二万块钱,你说是不要花,给小笨笨存着,也算是他爹死了给他的弥补。后来那四万块钱是我厚着脸皮找那个姓杨的要的,这钱那回来不还是你一把给收了去,你把钱转手就借给了你闺女家买了收割机。还说痒痒腔呢!那可是你儿子用命换来的,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向你孙子交代?”
那老汉被儿媳说得哑口无言,就拿着布满老茧的手,不停的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