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可是嫂子今天多嘴了,真该打!”朱苗装模作样的在脸上拍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起来。
“不过嫂子是自家人,还是想提点你个两句,你家我二叔去世的早,留下宴衡他们娘俩,我们这群亲人始终跟着操心,想着结婚后,你们家的条件能改善一些,可你这一下子把钱都还了,以后日子不又紧巴巴的了?家里要是断了粮食可怎么办?”
程钰看着朱苗假惺惺关心的样子,挑了挑眉。
“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断不了粮的,就算真的断了,也会自己想办法,不会拖累大伙的。”
“嫂子可不是怕你们拖累,小钰,你别多想啊。”
朱苗嘴上这么说,其实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心道你个败家子儿就装吧!
要那点儿面子能值几个钱?
同时,为了不被程钰小看,她还晒起了家庭优越感。
“总之你们家的情况,不像我们这头,你大伯大娘身体硬朗,能下地干活,多挣点工分换粮票,你们可就不一样了,别看邢宴衡在矿上,可这两年矿里的工作不好做,外加上你婆婆不能干活,还得每个月给她买药,宴衡的工资一点儿都攒不下,钱不紧着花怎么行呢?”
“我知道嫂子,谢谢你的关心。”程钰说到这里,就不想聊了。
她起身借口去帮任彩凤烧炉子,朱苗只得提出回家,跟她一起出去。
“我走了啊婶子。”
“好,路上光,你慢点儿。”任彩凤站在门口,在朱苗走后,脸上的笑容就消了下去。
“小钰,你堂嫂来,没跟你说啥吧?”任彩凤在邢家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程钰还债本来是好意,可是到了他们嘴里,不会说出好听话的。
她这些年听习惯了,被说几句无所谓,可小钰才刚嫁过来就被说教,未免有些过分了。
程钰知道任彩凤担心自己受委屈,轻松的道了句:“没什么。”
中午他们娘来就着早上的剩饭对付了一口,下午,她拿着粮票和肉票去了供销社,买了一些米跟肉回来。
任彩凤的身体一直不好,其实就是营养跟不上,程钰想让她多吃点好的,慢慢就能养回来。
总比一年到头吃药强,而且那些药还不便宜。
任彩凤看着她往米缸里填满了米,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她想的是,媳妇在娘家都没受过委屈,没道理来了邢家,却要跟他们娘俩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