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记起来了,“你是岳浅灵?”
浅灵稍稍愣怔,卫晏洵却又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低声喃喃:“不对……我也已经死了啊……”
浅灵摸不着头脑,上下打量一回,又给他仔细按脉,秀丽的眉头一松,又轻轻皱起。
“喝一副安神醒脑的药吧。”
她出去了,卫晏洵独自坐在床上,头后的伤口还在隐隐胀痛,脑子里有许多记忆在穿杂,熟悉的,陌生的,还有既熟悉又陌生的,犹如一团乱线,无个头绪可理清,他竟不知该从哪一段开始想起。
他明明受万箭穿心而死,怎么会……
卫晏洵扯开衣襟,见身躯白皙,一个伤口也没有。
这不对!
他是三军统帅,身经百战,身上早就落下了许多陈年的伤疤,可连这些都没了。
想到这里,他翻箱倒柜找到一面铜镜,镜中的面孔有飞扬的眉目,高挺的鼻梁,还有眉心的朱砂痣,正是他。
可又那么陌生。
镜中人就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因为被养得好,脸上挂肉,把他棱角分明的骨相都掩藏了起来,呈现出微微憨圆的样子,完全没有他丧母丧父后的种种沧桑与落魄。
是他,但又不是他。
属于齐天麟的记忆在这个时候浮高,在脑海里如流水丝绸般一幕幕滑过,他却抓不住一点。
“药来了。”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卫晏洵扭头,浅灵已经走到了跟前,把一碗黑色的汤药递给他。
“喝了,看会不会好点。”
卫晏洵看着她,心中暗自萌动猜疑。
他清楚地记得这女子受娄家指使诬告云儿的爹,差点害得姜君琢被下诏处决,后来她又亲手结果了姜少谦的性命,足见此女用心之歹毒狠绝。
可脑海里的另一段记忆却在告诉他,岳浅灵可以信任。
他被驱使着,恍惚竟接过了碗。
刚接过他就后悔了,心思几转,问道:“今年是哪一年了?”
“你好了?”浅灵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诧。